千古奇绝!图文并茂记载古代神话、数术等内容

国宝楚帛书因何流失美国80年?


        1942年在湖南长沙子弹库出土的楚帛书,是迄今发现年代最早的帛书实物。2024年9月10日,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大型文化节目   《帛书传奇》启动仪式上,首次披露了出土于湖南长沙子弹库的楚帛书流失到美国的重要物证之一,即楚帛书出土后的第一任买主,蔡季襄,向未经他允许就将楚帛书带到美国的柯强催要钱款的信件。
        在这之前,帛书研究专家、美国芝加哥大学夏德安教授,已于6月20日在青岛向中国文物主管部门移交了曾经用于盛装子弹库楚帛书第二卷和第三卷的盒盖。这个盒盖带有福格博物馆借存标签等信息,原由芝加哥大学图书馆保存,能够证明盒中文物自1946年9月16日起已借存于福格博物馆,也是帛书在美国流转证据链的重要一环。
        楚帛书是什么?这样一件稀世文物,又为何会流落海外?
        买主其人
        家中殷富   不惜重金购置文物
        蔡季襄,祖籍江苏,1898年8月17日生于长沙,后居住在走马楼一带。兄弟四人,他排行最小,故又名蔡四。因家中殷富,开设有绸缎庄、典当铺和钱庄等,蔡季襄自幼饱读古文诗书,国文基础深厚。
        蔡季襄收藏文物、古董,与他的亲戚、湖南名绅叶德辉的指点是分不开的。叶德辉是个有名的藏书家,精于版本目录学,喜爱收藏字画、钱币、玉器等,也擅长鉴别字画,却轻易不与他人共享。蔡季襄从小就跟这位亲戚学习古文诗书,并在其指导下,走上了收藏之路。
        蔡季襄最初是从收藏古代钱币开始的,叶德辉不但将自己所藏的各种钱币复品赠送给蔡季襄,还不吝将所学的有关知识传授给他。在叶德辉的影响下,蔡季襄在古钱研究上亦有较高的建树,他在《国宝金匮时代与用途之探讨》中指出:“铸国宝金匮直万,每枚当黄金一斤,名为赏赐,有名无实,行之不久即废止。”
        蔡季襄对文物古董的兴趣与爱好与日俱增。据说,蔡季襄的祖上在长沙南门一带有10多个铺面的家业,这份家产传到他时,即由他逐渐变卖,转入对古物的收藏和买卖。
        上世纪30到40年代,长沙盗墓成风,职业盗墓者被称为“土夫”或“土夫子”。著名考古学家及古文字学家商承祚在《长沙发掘小记》中写道:“解放前,长沙盗墓甚炽”,长沙古墓葬“经土夫之盗掘,破坏无法统计”。
        彼时,政府当局并没有专门机构进行监管,湖南文物古迹保护管理还设置在当时的省教育司下。这就导致了许多文物、古物,大都是私人保存收藏,更有不少大户工商业主、军政要员、古董商、当铺、钱庄或票号商人等,通过“土夫子”收购而得。
        盗墓、收藏市场活跃,造就了大批私人古董收藏家。蔡季襄是领军人物,他经常深入工地、觅求文物珍品,同时不惜重金购置文物,致四方文物汇集蔡宅,名重一时。商承祚曾如是评价蔡季襄,“蔡君季襄,收藏尤富,漆、木、铜、陶、革帛之属,充斥其间,异物奇器,多所未见。”
        传奇色彩
        盗墓者把残破帛书当废品送人
        蔡季襄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的命运,后来会被一件与他结缘的稀世文物影响和改变。
        现在的长沙天心阁东南,原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山岗,子弹库就在山岗的识字岭与左家公山之间。1942年9月,楚帛书从这里的一座楚墓中被盗墓者掘出。
        这件举世闻名的楚帛书,是迄今发现的先秦时代唯一一篇缣帛文字资料。楚帛书主体高38.5厘米,宽46.2厘米,是书写在丝织品上的一段图文并茂的画及文字,字体是战国时期流行的楚文字,全书共900余字,分两大段,四周有12个图像,旁各附一段文字,四角还有植物枝叶图像。它是目前出土文物中最早的古代帛书,也是一件千古奇绝的书法作品、楚文化充满想象的浪漫主义艺术作品。其内容极为丰富,包括四时、天象、月忌、创世神话等,对研究战国楚文字以及当时的思想文化有重要价值。
        从出土开始,楚帛书的命运就带上了传奇色彩。
        据盗墓者之一任全生后来回忆,他们找到了一批铜兵器、漆器、木人及一些残碎的纺织品,前者都被他们留了下来,而那件纺织品被当成废品一并送给了古董商唐鉴泉。商承祚得知楚帛书出土,打算购买,正在联系时,刚刚从外地回来的蔡季襄抢先一步,以3000元法币将帛书和其他文物买下。
        蔡季襄刚拿到帛书时,帛书被折叠成数层,放在一个竹篓里,底下还有很多破碎不堪的帛书小块。随后,蔡将帛书上的泥土和污秽用毛笔洗干净,将帛书展开,并对其进行临摹和研究,1944年,蔡季襄将帛书的研究成果印成书,名为《晚周缯书考证》。此书一出,引起轰动,同时也引来战时从事情报工作的美国人柯强的关注。
        国宝楚帛书是什么?
        北京大学人文讲席教授、帛书研究专家李零介绍,帛书是中国学术的重要源头之一,对研究古文字、古文献、学术史、思想史等至关重要。
        楚帛书是目前仅见的战国时期帛书,全篇九百多字,记载古代神话、数术等众多内容,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不仅受国内学者珍视,也为国际学术界所瞩目。
        楚帛书第一卷   《四时令》,图文并茂,中间折痕非常清晰,如今的可折叠地图、书籍的装订方式皆由帛书演变而来。
        专家学者呼吁国宝尽快归还中国
        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呼吁楚帛书尽快回归中国。活动现场,夏德安教授在视频发言中表示,他们了解子弹库楚帛书通过掠夺方式来到美国的全部历史,希望目前收藏楚帛书的博物馆主动开启归还中国的程序。
        美国加州大学教授罗泰强烈希望子弹库楚帛书能迅速回到它们所属的中国。他说,赛克勒在世的时候,多次表示如此重要的文物不应该保留在原籍国之外的国家,希望把这卷最重要的帛书作为礼物归还给中国。
        流落海外的中国文物是文化遗产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聚散离合,紧紧牵动着中华儿女的心弦。期待国宝楚帛书早日回家!
        痛失国宝
        美国情报人员借口拍照偷偷带走
        1998年出版的湖南省博物馆文集第四辑上,刊登了蔡季襄1974年8月21日写给商承祚的信的原文。信中,蔡季襄详细讲述了楚帛书流入美国的经过。
        因为帛书上面许多文字模糊不清,蔡季襄携带帛书到上海,想为帛书拍摄红外线照片,显示出一部分文字。
        蔡季襄找到“金才记古玩店”,托店主金从怡找一家有红外线摄影的照相馆拍摄帛书。柯强托人引见,主动找上门来。柯强的英文名叫柯克思。据商承祚所说,柯克思在抗日战争前几年,以雅礼中学教师的身份出现,冒充“文化考古学者”,掠夺长沙文物。
        柯强对蔡季襄说,家里有两部新式红外线摄像机,可以帮忙。蔡季襄便将帛书带到柯强住处,柯强拿着摆弄了一阵,借口镜头出了毛病,要求蔡季襄把帛书多留一天。
        蔡季襄当时急于想弄清楚帛书上的文字,就答应了。第二天,蔡季襄向柯强索要帛书,没想到,对方已擅自托人将帛书带回美国了。蔡季襄预料到大事不好,气愤地要求柯强马上退还帛书。柯强欺骗蔡季襄说,拍摄完照片,大约一周后就可将帛书寄回。
        最后,两人签下一个协议,写明帛书价值1万美元,柯强当场支付1000美元,如到期不寄回,柯强需再向蔡季襄支付9000美元。
        一周后,蔡季襄再向柯强索要帛书,果然不出所料,对方又找借口推托。此后,每隔两三天,蔡季襄就去询问一次,柯强或说“已写信去询问”或干脆不在家。当蔡季襄又一次向柯强催要时,其佣人告诉蔡季襄,柯强已经乘飞机回美国了。为了打探音信,蔡季襄又在上海住了一个多月,囊中金尽后,只得垂头丧气回到长沙。
        蔡季襄后来打听到,当时长沙湘鄂印刷公司经理吴爱泯的儿子吴存柱在美国哥伦比亚读书,是柯强的学生。蔡季襄立刻写了一封信给吴存柱,请他向柯强询问帛书下落。隔了很久,吴存柱回信,说与柯强见面了,但柯强绝口不提退还帛书,只是说当时协议上定的1万美元价格太高,只愿出6000美元,希望蔡季襄把价格压低一下。蔡季襄立刻去信告诉吴存柱,说帛书无论如何不能卖,请柯强马上将帛书寄回,自己则退还1000美元的订金。后来吴存柱回信说,柯强对退还帛书一事含糊其词、不愿答复,也不愿意按协议付款。蔡季襄明白,楚帛书“实际上是被抢走了。”
        功过参半
        “文物界奇人”辉煌与落寞一并湮没于历史
        1955年,蔡季襄以湖南省人民代表大会列席代表身份,在大会上将柯强盗骗帛书的经过作了讲述,并将当年签订的契约上交给了省文化厅。
        这一年,高至喜从北京大学考古工作训练班毕业,分到了湖南省文管委工作。为核实蔡季襄所述内容的真实性,湖南省文管委派高至喜赴北京找吴存柱。
        在北京大学,高至喜没有见到吴存柱本人。高至喜说,吴存柱知道他的来意后,写了一份证明材料,并将和蔡季襄的通信通过校人事部交给了他,表明蔡季襄所说确为实情。
        高至喜回到长沙后,将所有材料一并上交给了湖南省文管委。
        在此之前,高至喜对蔡季襄早有耳闻——他说,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仰慕的前辈结缘。蔡季襄为人爽快,特别能说,人称“蔡四爹”,与年轻人关系好。
        高至喜就经常登门与他探讨文物方面的问题,而蔡季襄也总是每问必答。他留下了大量著作,如《五代湖南马氏史迹图考·备注》(上下册)、《汉代货币图考》、《略论楚文字的继承、演变和使用》等等,文字累计百万余字,都是考古研究工作者的重要参考文献。
        不过,蔡季襄的晚年生活并不如意,孩子多病,他自己也几乎在贫困潦倒中度过。
        1979年年底,来自湖南长沙的一条消息震惊了当时的文物界:有“文物界奇人”之称的蔡季襄老先生逝世了。其生前的辉煌与落寞也一并湮没于历史。
        时任湖南省博物馆副馆长的高至喜当时在扬州考古,得知消息,匆忙赶回来主持追悼会。蔡季襄是前辈,也是他的老师,这个追悼会,他“没有理由不参加”。
        追悼会有些冷清,跟蔡季襄的传奇生涯似乎不太相符。高至喜的悼词说,蔡季襄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其晚年对于挽救国家许多重要文物的命运,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是个比较中肯的、充满善意的评价。“有些话不适合放在台面上说。”时隔多年,高至喜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纵观他(蔡季襄)的一生,更准确的评价是,功过参半,毁誉参半。” 本版文图综合央视新闻、潇湘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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